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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洪水滔天,下民愁悲,上帝愈咨。
三過吾門不入,父子道衰。
嗟嗟不欲煩下民。
按:此疑后人擬撰。 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水部
祝融司方發(fā)其英,沐日浴月百寶生。
⑴ 竟似歌行中名語,開后人奇警一派。
《夏書》曰:太康失位。以逸豫滅厥德。黎民咸貳。乃盤游無度。畋于有洛之表。有窮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從。徯于洛之汭。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皇祖有訓(xùn)。
民可近。
不可下。
民惟邦本
本固邦寧。
予視天下愚夫愚婦。
一能勝予。
怨豈在明。
不見是圖。
予臨兆民。
懔乎若朽索之馭六馬。
為人上者。
奈何不敬。
訓(xùn)有之。
內(nèi)作色荒。
外作禽荒。
甘酒嗜音。
峻宇雕墻
有一于此。
未或不亡
惟彼陶唐。
有此冀方。
今失厥道。
亂其紀(jì)綱
乃底滅亡(同上)。
明明我祖。
萬邦之君。
有典有則。
貽厥子孫。
關(guān)石和鈞。
王府則有。
荒墜厥緒。
覆宗絕祀(同上)
嗚呼曷歸。
予懷之悲。
萬姓仇予。
予將疇依。
郁陶乎予心。
顏厚忸怩。
弗慎厥德。
雖悔可追
⑴ ○夏書五子之歌篇。《御覽》八十二。《詩紀(jì)前集》一。
⑵ ○夏書五子之歌篇。《御覽》八十二。《詩紀(jì)前集》一。又《御覽》五百七十引荒、墻、亡三韻。
⑶ ○同上○逯案。左氏哀六年傳引《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亂其紀(jì)綱。乃滅而亡。與此略同??勺C歌為先秦逸文。
《史記》曰:夏后氏之衰也。有二龍止于帝庭而言曰:予。褒之二君。夏帝卜藏其漦。歷夏殷莫敢發(fā)。至厲王之末。發(fā)而觀之。漦化為玄黿。以入后宮。童女遭之而孕。生女。懼而棄之。宣王之時(shí)。童女謠曰云云。適有夫婦賣是器者。宣王使執(zhí)之。逃于道。見鄉(xiāng)者所棄妖子。哀而收之。奔于褒。褒人有罪。請入棄女于王以贖。是為褒姒。幽王嬖之。
檿弧箕服。實(shí)亡周國。
⑴ ○《國語》鄭語。《史記》周本紀(jì)?!稘h書》五行志?!读信畟鳌菲摺=饦亲芋鸾淦??!稌n》四十二、百二十六?!队[》百三十五、三百四十七。《詩紀(jì)前集》三。
《葛屨》,刺褊也。魏地狹隘,其民機(jī)巧趨利,其君儉嗇褊急,而無德以將之。
糾糾葛屨可以履霜。
摻摻女手,可以縫裳。
之,好人服之。(一章)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
維是褊心,是以為。(二章)
按:葛屨二章,一章六句、一章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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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刺晉僖公也。儉不中禮,故作是詩以閔之,欲其及時(shí)以禮自虞樂也。此晉也,而謂之唐,本其風(fēng)俗,憂深思遠(yuǎn),儉而用禮,乃有堯之遺風(fēng)焉。
蟋蟀在堂,歲聿其莫
今我不樂,日月其除
無已大康,職思其居。
好樂無荒,良士瞿瞿。(一章)

蟋蟀在堂,歲其逝。
今我不樂,日月。
無已大康,職思其外。
好樂無荒,良士蹶蹶。(二章)

蟋蟀在堂,役車。
今我不樂,日月。
無已大康,職思其憂。
好樂無荒,良士休休(三章)

按:蟋蟀三章,章八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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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 戰(zhàn)國楚國 · 屈原
屈原放逐,徬徨山澤,見楚有先王之廟及公卿祠堂,圖畫天地山川神靈,琦瑋僪佹,及古賢圣怪物行事,因書其壁間而問之,以渫憤懣。楚人哀而惜之,因共論述,故其文義不次序云爾。(此篇所問,雖或怪妄,然其理之可推、事之可鑒者尚多有之。而舊注之說,徒以多識(shí)異聞篇功,不復(fù)能知其所以問之本意,與今日所以對之明法。至應(yīng)始欲質(zhì)以義理,為之條對,然亦學(xué)未聞道,而誇多衡巧之意猶有雜乎其閭,以是讀之常使人不能無遺恨。若補(bǔ)注之說,則其龐亂不知所擇又愈甚焉。今存其不可闕者,而悉以義理正之,庶讀者之有補(bǔ)云。)
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誰能之?
馮翼惟像,何以識(shí)之?
明明闇闇,惟時(shí)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圜則九重,營度之?
惟茲何功,初作之?
斡維焉系,天極焉加?
八柱何當(dāng),東南何虧?
九天之際,屬?
隅隈多有,誰知其數(shù)?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屬,列星陳?
出自湯谷,次于蒙汜
自明及晦,所行幾里?
夜光何德,死則又育?
厥利維何,而顧在腹?
女岐無合,夫焉取九子,
伯強(qiáng)何處?
惠氣在,
何闔而晦,何開而明?
角宿未旦,曜靈藏?
不任汩鴻,師何以尚之?
僉曰:「何憂?
何不課而行之」?
鴟龜曳銜,鯀何聽焉?
順欲成功,帝何刑焉?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伯禹愎鯀,夫何以變化?
纂就前緒,遂成考功。
何續(xù)初繼業(yè),而厥謀不同?
洪泉深,何以寘之?
地方九則,何以墳之?
應(yīng)龍何畫,何畫何歷?
鯀何所營,禹何所成?
康回馮怒,墜何故以東南傾?
九州錯(cuò),川谷何洿
東流不溢,知其故?
東西南北,其修多?
南北順?,其衍幾何?
昆崙縣,其居在?
增城九重,其高幾里?
四方之門,其誰從焉?
西北辟啟,何氣通焉?
不到,燭龍何照?
羲和之未揚(yáng),若華何光?
何所冬,何所夏
焉有石林,何獸能言?
焉有虬龍,負(fù)熊以游?
雄虺九首,倏忽焉在?
何所不死,長人何?
靡蓱九衢,枲華居?
靈蛇(一作一蛇)吞象,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三危在?
延年不死,壽何所止?
魚何所,鬿堆焉處?
羿焉日,烏焉解羽?
禹之力獻(xiàn)功,降省下土四方。
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臺(tái)桑?
閔妃匹合,厥身是繼。
胡維嗜不同味,而快晁飽?
啟代益作后,卒然離蠥。
何啟惟憂,而能拘是達(dá)?
皆歸射??,而無害厥躬。
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啟棘賓商,《九辯》《九歌》。
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
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嬪?
利決,封狶是射。
何獻(xiàn)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浞娶純狐,眩妻爰謀。
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阻窮西征,巖何越焉?
化為黃熊,巫何活焉?
咸播秬黍,雚是營。
何由并投,而鯀疾脩盈?
白蜺嬰茀,胡為此堂?
得夫良藥,不能固臧?
天式從橫,陽離爰死。
大鳥何鳴,夫焉喪厥體?
起雨,何以興之?
撰體恊脅,鹿何膺之?
鰲戴,何以之?
釋舟陵行,何以遷之?
惟澆在戶,何求于?
何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
女歧縫裳,而館同爰止。
何顛易厥首,而親以逢?
湯謀易旅,何以厚之?
覆舟斟尋,何道取之?
桀伐山,何所得焉?
妺嬉何肆,湯何殛焉?
舜閔在家,父何以?
堯不姚告,二女何親?
厥萌在初,何所億焉!
璜臺(tái)十成,誰所焉?
登立為帝,道尚之?
女媧有體,制匠之?
舜服厥弟,終然為害。
何肆犬體,而厥身不危敗?
吳獲迄古,南岳是止。
期去斯,得兩男子?
緣鵠飾玉,后帝是饗。
何承謀夏桀,終以滅喪?
帝乃降觀,下逢伊摯。
何條放致罰,而黎服大說?
簡狄在臺(tái),嚳何宜?
玄鳥致貽,女何喜?
該秉季德,厥父是臧。
胡終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干協(xié)時(shí)舞,何以懷之?
平脅曼膚,何以肥之?
有扈牧豎,云何而逢?
擊床先出,其命何從?
恒秉季德,焉得夫樸牛?
何往營班祿,不但還來?
昏微遵跡,有狄不寧。
何繁鳥萃棘,負(fù)子肆情?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
何變化以作詐,后嗣而逢長?
成湯東巡,有莘爰。
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水濱之木,得彼小子。
夫何惡之,媵有莘之?
湯出重泉,夫何罪尤?
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
會(huì)晁爭盟,何踐吾期?
蒼鳥群飛,使萃之?
到擊紂躬,叔旦不嘉。
何親揆發(fā),定周之命以咨嗟?
授殷天下,其位施?
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爭遣伐器,何以行之?
并驅(qū)擊翼,何以將之?
昭后(一作王)成游,南土爰底。
厥利惟何,逢彼白雉
穆王巧梅,夫何為周流?
環(huán)理天下,夫何索求?
妖夫曳衒,何號于市?
周幽誰誅,焉得夫褒姒?
天命反側(cè),何罰何佑?
齊桓九會(huì)卒然身殺。
彼王紂之躬,使亂惑
何惡輔弼,讒諂是服?
比干何逆,而抑沉之?
雷開阿順,而賜封之?
何圣人之一德,卒其異方?
梅伯受醢,箕子詳狂
稷維元子,帝何之?
投之于冰上,鳥何燠之?
何馮弓挾矢,殊能將之?
既驚帝切激,何逢長之?
伯昌號衰,秉鞭作牧
何令徹彼岐社,命有殷國?
遷藏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何所譏?
受賜茲醢,西伯上告。
何親就上帝,罰殷之命以不救?
師望在肆,昌何識(shí)?
鼓刀揚(yáng)聲,后何喜?
武發(fā)殺殷,何所
載尸集戰(zhàn),何所急?
伯林雉經(jīng),維其何故?
何感天抑地,夫誰畏懼?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
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初湯臣摯,后茲承輔。
何卒官湯,尊食宗緒
勛闔夢生,少離散亡。
何壯武厲,能流厥嚴(yán)?
彭鏗斟雉,帝何饗?
受壽永多,夫何久長?
中央共牧,后何怒?
蜂蛾微命,力何固?
驚女采薇,鹿何祐?
北至回水,萃何喜?
兄有噬犬,弟何欲?
易之以百兩,卒無祿。
薄暮雷電,歸何憂?
厥嚴(yán)不奉,帝何求?
伏匿穴處,爰何云?
荊勛作師,夫何長?
悟過改更,我又何言?
吳光爭國,久余是勝。
何環(huán)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
吾告堵敖以不長。
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
釣賦 戰(zhàn)國楚國 · 宋玉
宋玉與登徒子偕受釣于玄洲,止而并見于楚襄王。
登徒子曰:「夫玄洲,天下之善釣者也,愿王觀焉」。
王曰:「其善柰何」?
登徒子對曰:「夫玄洲釣也,以三尋之竿,八絲之線,餌若蛆螾,鉤如細(xì)針,以出三赤之魚于數(shù)仞之水中,豈可謂無術(shù)乎?
玄洲,芳水餌,掛繳鉤,其意不可得。
退而牽行,下觸清泥,上則波《風(fēng)易》,玄洲因水勢而施之,頡之頏之,委縱收斂,與魚沈浮。
及其解弛也。
因而獲之」。
襄王曰:「善」。
宋玉進(jìn)曰:「今察玄洲之釣,未可謂能持竿也,又烏足為大王言乎」!
王曰:「子之所謂善釣者何」?
玉曰:「臣所謂善釣者,其竿非竹,其綸非絲,其鉤非針,其餌非螾也」。
王曰:「愿遂聞之」。
玉對曰:「昔堯、舜、湯、禹之釣也,以圣賢為竿,道德為綸,仁義為鉤,祿利為餌,四海為池,萬民為魚。
釣道微矣,非圣人其孰能察之」?
王曰:「迅哉說乎!
其釣不可見也」。
宋玉對曰:「其釣易見,王不察爾。
昔殷湯以七十里,周文以百里,興利除害,天下歸之,其餌可謂芳矣;
南面而掌天下,歷載數(shù)百,到今不廢,其綸可謂紉矣;
群生浸其澤,民氓畏其罰,其鉤可謂拘矣;
功成而不隳,名立而不改,其竿可謂強(qiáng)矣!
若夫竿折輪絕,餌墜鉤決,波涌魚失,是則夏桀、商紂不通夫釣術(shù)也。
今察玄洲之釣也,左挾魚罶,右執(zhí)槁竿,立于橫(潢)污之涯,倚乎楊柳之間,精不離乎魚喙,思不出乎鮒,形容枯槁,神色憔悴,樂不役勤,獲不當(dāng)費(fèi),斯乃水濱之役夫也已,君王又何稱焉?
王若建堯、舜之洪竿,攄、湯之修綸,投之于瀆,視之于海,漫漫群生,孰非吾有?
其為大王之釣,不亦樂乎(《古文苑》)」!
時(shí)命之不及古人兮,夫何予生之不遘時(shí)。
往者不可扳援兮,徠者不可與期。
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屬詩。
炯炯而不寐兮,懷隱憂而歷茲。
心郁郁而無告兮,眾孰可與深謀?
欿愁悴而委惰兮,老冉冉而逮之。
居處愁以隱約兮,志沉抑而不揚(yáng)
道壅塞而不通兮,江河廣而無梁。
愿至昆崙之懸圃兮,采鐘山之玉英。
瑤木之橝枝兮,望閬風(fēng)之板桐
弱水汩其為難兮,路中斷而不通。
勢不能凌波徑度兮,又無羽翼而高翔。
隱憫而不達(dá)兮,獨(dú)徙倚而彷徉。
悵惝罔以永思兮,心紆??而增傷。
倚躊躇以淹留兮,日饑饉而絕糧。
抱景而獨(dú)倚兮,超永思乎故鄉(xiāng)。
廓落寂而無友兮,誰可與玩此遺芳?
白日晼晚其將入兮,哀余壽之弗將。
車既弊而馬罷兮,蹇邅徊而不能行。
身既不容于濁世兮,不知進(jìn)退之宜當(dāng)。
冠崔嵬而切云兮,劍淋離而從橫。
攝葉儲(chǔ)與兮,左袪掛于榑桑。
右衽拂于不周兮,六合不足以肆行。
上同鑿枘于伏戲兮,下合矩矱于虞唐。
尊節(jié)而式高兮,志猶卑夫湯。
雖知困其不改操兮,終不以邪枉害方。
世并舉而好朋兮,壹斗斛而相量。
眾比周以肩迫兮,賢者遠(yuǎn)而隱藏。
為鳳皇作鶉籠兮,雖翕翅其不容。
靈皇其不寤知兮,焉陳詞而效忠?
俗嫉妒而蔽賢兮,孰知余之從容?
愿舒志而抽馮兮,庸詎知其吉兇?
璋圭雜于甑窐兮,隴廉孟娵同宮。
舉世以為恒俗兮,固將愁苦而終窮
幽獨(dú)轉(zhuǎn)而不寐兮,惟煩懣而盈匈。
魂眇眇而馳騁兮,心煩冤之????。
欿憾而不憺兮,路幽昧而甚難。
塊獨(dú)守此曲隅兮,然欿切而永嘆。
愁修夜而宛轉(zhuǎn)兮,氣涫??其若波。
剞劂而不用兮,操規(guī)矩而無所施。
騁騏驥于中庭兮,焉能極夫遠(yuǎn)道?
置猿狖于欞檻兮,夫何以責(zé)其捷巧?
跛鱉而上山兮,吾固知其不能升。
釋管晏而任臧獲兮,何權(quán)衡之能稱?
箘簬雜于黀蒸兮,機(jī)蓬矢以射革。
負(fù)檐荷以丈尺兮,欲伸要而不可得。
外迫脅于機(jī)臂兮,上牽聯(lián)于矰弋。
傾側(cè)而不容兮,固狹腹而不得息。
務(wù)光自投于深淵兮,不獲世之塵垢。
魁摧之可久兮,愿退身窮處。
山楹而為室兮,下被衣水渚
霧露濛濛其晨降兮,云依斐而承宇。
虹霓紛其朝霞兮,夕淫淫而淋雨
怊茫茫而無歸兮,悵遠(yuǎn)望此曠野。
垂釣于溪谷兮,上要求于仙者。
與赤松而結(jié)友兮,比王僑而為耦。
使梟楊先導(dǎo)兮,白虎為之前后。
浮云霧而入冥兮,騎白鹿而容與。
魂眐眐以寄獨(dú)兮,汨徂往而不歸。
卓卓而日遠(yuǎn)兮,志浩蕩而傷懷。
鸞鳳翔于蒼云兮,故矰繳而不能加。
蛟龍潛于旋淵兮,身不掛于罔羅。
知貪餌而近死兮,不如下游乎清波。
幽隱以遠(yuǎn)禍兮,孰侵辱之可為?
子胥死而成義兮,屈原沉于汨羅。
雖體解其不變兮,豈忠信之可化?
志怦怦而內(nèi)直兮,履繩墨而不頗。
執(zhí)權(quán)衡而無私兮,稱輕重而不差。
塵垢枉攘兮,除穢累而反真。
形體白而質(zhì)素兮,中皎潔而淑清。
時(shí)厭飫而不用兮,且隱伏而遠(yuǎn)身。
聊竄端而匿跡兮,嗼??默而無聲。
獨(dú)便悁煩毒兮,焉發(fā)憤而抒情。
時(shí)曖曖其將罷兮,遂悶嘆無名
伯夷死于首陽兮,卒夭隱而不榮。
太公不遇文王兮,身至死而不得逞。
瑤象而佩瓊兮,愿陳列而無正。
生天??之若過兮,忽爛漫而無成。
邪氣襲余之形體兮,疾憯怛而萌生。
愿壹見陽春之白日兮,恐不終乎永年。
其三月,將祭后土,上乃帥群臣橫大河,湊汾陰。既祭,行游介山,回安邑,顧龍門,覽鹽池,登歷觀,陟西岳以望八荒,跡殷周之虛,眇然以思唐虞之風(fēng)。雄以為臨川羨魚不如歸而結(jié)罔,還,上《河?xùn)|賦》以勸,其辭曰:
伊年暮春,將瘞后土,禮靈祇,謁汾陰于東郊,因茲以勒崇垂鴻,發(fā)祥隤祉,欽若神明者,盛哉鑠乎,越不可載已!
于是命群臣,齊法服,整靈輿,乃撫翠鳳之駕,六先景之乘,掉奔星之流旃,彏天狼之威弧。
張耀日之玄旄,揚(yáng)左纛,被云梢。
奮電鞭,驂雷輜,鳴洪鐘,建五旗。
羲和司日,顏倫奉輿,風(fēng)發(fā)飆拂,神騰鬼《走隹》;
千乘霆亂,萬騎屈橋,嘻嘻旭旭,天地稠山敖,簸丘跳巒,涌渭躍涇。
秦神下詟,蹠魂負(fù)珍;
河靈矍踢,爪華蹈衰。
遂臻陰宮,穆穆肅肅,蹲蹲如也。
靈祇既鄉(xiāng),五位時(shí)敘,絪缊玄黃,將紹厥后。
于是靈輿安步,周流容與,以覽虖介山。
嗟文公而湣推兮,勤大禹于龍門。
灑沈菑于豁瀆兮,播九河于東瀕。
登歷觀而遙望兮,聊浮游以經(jīng)營。
樂往昔之遺風(fēng)兮,喜虞氏之所耕。
瞰帝唐之嵩高兮,脈隆周之大寧。
汨低回而不能去兮,行睨陔下與彭城。
濊南巢之坎坷兮,易豳岐之夷平。
乘翠龍而超河兮,陟西岳之峣崢。
云霏霏而來迎兮,澤滲漓而下降,郁蕭條其幽藹兮,滃泛沛以豐隆。
叱風(fēng)伯于南北兮,呵雨師于西東。
參天地而獨(dú)立兮,廓蕩蕩其亡雙。
遵逝乎歸來,以函夏之大漢兮,彼曾何足與比功?
建《乾》《坤》之貞兆兮,將悉總之以群龍。
麗鉤芒與驂蓐收兮,服玄冥及祝融。
敦眾神使式道兮,奮《六經(jīng)》以攄頌。
逾于穆之緝熙兮,過《清廟》之雍雍,軼五帝之遐跡兮,躡三皇之高蹤。
既發(fā)軔于平盈兮,誰謂路遠(yuǎn)而不能從?
⑴ 《漢書·揚(yáng)雄傳》、《藝文類聚》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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