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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賦
上將甚武,神機獨潛。
雖在受降之際,亦如待敵之嚴。
納夫授首之人,敢矜已勝;
類彼臨戎之日,以備無厭。
夫惟兵收決勝之功,將有防微之智。
謂寇之窮也,雖已見于屈服;
而心之險也,猶未知其誠偽。
彼既降矣,曾無自滿之心;
如受敵然,必謹非常之備。
于時大敞堅壁,旁標碧幢,撫丑類脅從之眾,納渠魁肉袒之降。
如將受夫大敵,懼見欺于小邦。
方陳釋縛之儀,深虞變詐;
若處交綏之地,敢恃敦厖?
莫不肅我軍容,嚴予兵衛(wèi)。
雖殘寇之臣附,猶兩軍之交際。
非惟伸大將之威,蓋恐墮敵人之計。
受其璧,焚其櫬,豫防一旦之危;
稱爾戈,比爾干,陰養(yǎng)六師之銳。
議者曰:「彼之降也,既挺身而至矣;
我之受也,當開心而待之。
何必招攜之日,乃同禦侮之時」?
蓋念犬戎之難信,深恐狼心之或欺。
與其有變以無備,孰若居安而慮危?
豈不見行儉審茲,果能平夫突厥;
耿公明此,遂終定乎車師?
彼有坑既降者,固出詐謀;
使自縛者,尤非善畫。
曷若我外弛金鼓,內(nèi)嚴矛戟,深防禍起于所忽,亦慮敵乘夫吾隙。
彼如犯順以欲為,我則稱兵而將亦。
伐崇因壘,既施文考之威;
就塞筑城,兼取武皇之策。
因知力角于鋒鏑者敵尚能禦,變生于肘腋者患何可當?
今也勍敵雖聞其詟服,禍心猶恐其包藏。
惟吾之為備也,既自嚴密;
則彼雖好亂也,烏能陸梁?
且異夫魏子會秦,卒受欺于商鞅;
唐臣盟狄,果見劫于平?jīng)觥?div id="sxvnlas" class='inline' id='poem_sentence_36_1275724_comment'>
噫,屈膝而服也,人固畏威;
噬臍何及也,吾當慮后。
毋弛禁以自忽,必整軍而后受。
方今將軍納降眾而獻俘于廟焉,不廢嚴兵之守。

國讎未雪,壯夫請行,擊長楫以前渡,誓中原之復清。
共涉巨川,爰叩舟人之枻;
備言素志,愿恢天子之京。
時其典午中衰,永嘉南渡,憤晉元攘敵之未暇,有祖逖奮身而不顧。
揚舲以往,方乘天塹之流;
擊楫而言,誓復皇都之故。
爾乃緩引蘭棹,旁瞻碧幢,一鳴而英氣先奮,再鼓而群心已降。
志必復于故土,誓有如夫大江。
吐我赤心,忽形言于剡木;
指夫白水,期凈掃于中邦。
謂夫戰(zhàn)塵久滿京師,突騎交馳洛汭。
期狼煙之必掃,顧鯨波而作誓。
方橫橈徐撫,獨決策以前征;
儻諸夏未平,尚何顏而復濟?
豈不以國始草創(chuàng),人思茍存?
江山有異也,或作楚囚之泣;
綱維不舉也,至形北客之言。
故我浮巨艦以勇奮,視強敵而氣吞。
倡義有先于溫嶠,定從不假夫平原。
遂將電掃風驅(qū),盡復神州之大;
肯使龍蟠虎踞,久留法駕之尊?
果能扶神器之阽危,拯遺黎之沈溺。
長淮以北也,復見夫冠帶;
大河以南也,悉除夫荊棘。
不渝江上之盟,坐制目中之敵。
澄清抗志,車同范氏之登;
慷慨論功,柱鄙漢臣之擊。
向使無妖宿以示異,緩若思之代終,則必蠢爾丑類,墮吾計中。
盡郊圻而申畫,舉幕庭而一空。
振起江南,益大中興之烈;
掃清冀朔,遂成再造之功。
惜乎大廈未成而忽撓棟梁,中流欲濟而遂亡維楫,不聞壯志之成就,徒有馀威之震疊。
方今矯矯虎臣,皆欲濟河而焚舟,下視祖生之事業(yè)。

民意胥附,王師出征,持簞壺而咸至,實食漿而相迎。
飲食雖微,用表歡欣之志;
遐邇均集,喜觀仁義之兵。
蓋憫赤子之無依,奮神戈而大舉。
惟兵之所至也,既已不擾;
則人之樂從也,其誰敢拒?
橐弓箙矢,往平敵國之民;
簞食壺漿,來勞王師之所。
觀夫老幼紛至,饔飧共持。
我之至也,救民于水火;
彼之迓也,恐吾之渴饑。
凡爾一時之眾,悉迎《六月》之師。
饋餉鼎來,皆望風而遠附;
干戈所指,日后我以奚為?
茲蓋兵收不戰(zhàn)之功,人有再生之喜。
竭蹶而趨也,欣涂炭之時脫;
襁負而來也,知父母之孔邇。
顧慕義以皆然,非吊民而何以?
以萬乘而伐萬乘,罔敢抗衡;
其小人以迎小人,咸來造壘。
大抵窮兵以殘民者,孰肯徯后?
行師以救亂者,眾斯向方。
今也軍罔秋毫之犯,人無血刃之傷,是宜至者獻酌,來皆裹糧。
夏眾咸來,功可同于商后;
燕民不悅,事有異于齊王。
向非東征西怨也,民望來蘇;
邇悅遠歸也,眾無攜貳。
又安得輟仰事俯育之物,見心悅誠服之意?
自坐見于功成,曾不煩于家至。
如是則三軍益飽,何煩挽粟之勤?
千里遐征,不假望梅之智。
非不知給餉不絕也,何必饋食;
釃酒以犒也,奚煩挹漿?
然念禮雖薄而心則甚至,食雖菲而情烏可忘?
茍匪同心之奉,曷云厚意之將?
亦何異咸篚玄黃,人盡歸于周室;
爭持牛酒,民皆勞于高皇。
彼有筑道而饋軍者,用力亦多;
投醪而飲眾者,為功非易。
豈知多助之舉,自有爭先之饋。
方今中原之民,皆開門而迎王師,又豈止于壺漿簞食?

炎德繼統(tǒng),漢光得時。
惟乘龍而特起,以御天而有為。
獨收興復之功,系隆丕祚;
蓋際飛騰之會,統(tǒng)制方維。
跡其奮宛邑而戰(zhàn)昆陽,誅青犢而降銅馬。
念再造丕圖也,雖本自于神圣;
而獨逢興運也,故能安乎區(qū)夏。
軍摧九虎,成止戈之武焉;
時乘六龍,顯御天之造也。
觀其業(yè)務紹復,符能握乾。
將登四七而上應于列宿,載當二百而適際于中天,體純剛而有作,蒞至尊而獨專。
受命而興,協(xié)彼真人之應;
逢辰則奮,攬夫帝位之權(quán)。
用能驤首而飛也,非在田而在淵;
馭世而起也,遂得位而得祿。
威群盜之鼠竄,掃中原之鹿逐,尊既正于九五,祚遂興于百六。
爰究位天之載,允協(xié)羲經(jīng);
詳推斗野之符,又同赤伏。
大抵圣不世出也,世必治而斯起;
龍不時見也,時純陽而后升。
今我恢雄圖之赳赳,濟大業(yè)以兢兢。
既當陽而有造,宜取象于時乘。
小利見之神堯,第伸潛躍;
仰同符之高帝,果致隆興。
因以兆應金刀,祥飛白水,赤光之照也已新于育圣之際,佳氣之郁也又見于舉兵之始。
由天意之久屬,宜帝尊之獨履。
蓋有致而斯能,茍不然而何以?
遂令耿氏攀鱗翼以愿從,肯使圣公假風云而能起。
故得息盜集之奮猬,破野戰(zhàn)之群龍。
回飆既止于九縣,彗云寧見于高鋒。
靈貺自甄,類五馬渡江之化;
功臣皆厚,笑四蛇入宇之從。
噫,感如諸將也,有鱗集之歸;
驤如吳公也,擅風行之譽。
抑知天德之位,亦賴人謀之助。
吾皇復受天命,而遠跨于漢光,乘時龍而在御。

學貴務本,志當適中,惟修身而由道,遂取喻以為弓。
正以不他,曲盡飭躬之術;
張而弗弛,自成中的之功。
士有該百行以研窮,端一心而折衷。
謂存于吾者,茍不知審;
則發(fā)于外者,何以示眾?
今也見圣師而由圣,當明四重以四輕;
猶弓人之為弓,要在百發(fā)而百中。
觀夫?qū)W問尚志,操修及時。
忠信以進德也,我則務敏;
驕奢所自邪也,吾寧詭隨。
故此誠身之道,類夫弦木之為。
慮以動,動惟時,罔蹈黨偏之失;
奠而發(fā),發(fā)必中,宜先審固之持。
茲蓋有不言也,言則中倫;
有弗行也,行皆審是。
施于遠大則何止百步,時乎游息則為之一弛。
茍出乎而發(fā)乎,信高矣而美矣。
勉夫百行,折中矩而周中規(guī);
志在四方,義為的而思為矢。
彼有忠信為甲胄者,第取防閑之固;
以言行為樞機者,深明榮辱之因。
我是以鑒彼省括,謹夫檢身。
動切戒于失鵠,發(fā)何勞于扣輪?
亦猶率乃攸行,《書》取若虞之度;
反而求己,軻言如射之仁。
因知身之修也,有立功立德之方;
弓之作也,有尚角尚筋之術。
然器不藏者,曷成功于射隼?
材不良者,難求奇于貫虱。
理既無邪,中斯可必。
肯同詭遇,一朝獲禽以為良;
尚小儀成,終日射侯而不出。
噫!
主于皮者徒聞游藝之巧,佩以弦者但知矯性之柔。
曷如志正以體直,自然誠立以身修。
殆將觀德于矍相,奚假矜能于養(yǎng)由?
如是則有志于弧,禮何拘于《戴記》;
其直如矢,道兼得于成周。
誠以枉尺直尋也,固所不為;
志眉中目也,亦何敢忽?
取友必端,則道豈反害;
與人無爭,則行何有闕?
又當兢兢業(yè)業(yè),以修吾之身,肯廢前功于一發(fā)?

士固自重,君宜罔驕,惟克尊于賢德,斯愿立于王朝。
上懷樂道之誠,必加優(yōu)禮;
下起充庭之望,不待旁招。
凡稱命世之才,俱有事君之愿。
然而世或崇儒,則與朋類以偕進;
時乎慢士,則雖佚遺而不怨。
惟明主有尊賢之意,每務撝謙;
則群髦興入仕之思,誰甘肥遁?
時也晉晝接下,鼎烹養(yǎng)賢。
德行道藝,則必預旌表;
忠信孝友,則皆蒙薦延。
此既加于體貌,彼寧甘于棄捐?
神圣謙沖,每優(yōu)崇于儒術;
英豪歆慕,咸樂效于官聯(lián)。
自是來榮軒冕之華,去恥山林之人。
望旒纊者拭目以期見,候旌車者比肩而佇立。
謂邦有道兮于時可見,故心欲仕兮如是其急。
圣人在上,既聞有禮之三;
君子于行,愿廁亂臣之十。
大抵士雖貴于求仕,位尤慚于茍居。
視君好惡以決己進退,觀道興廢以卜身卷舒。
惟尊德樂義,而見或嗟晚;
則離蔬釋蹻,而來惟恐徐。
莫不有道,賤焉而恥也;
豈若吾身,幡然而改于?
立或無方,必負割烹之鼎;
待如不次,自投衒鬻之書。
是何君專行爵之權(quán),士守立身之則。
儻恃祿位者因明月而按劍,則安義命者必冥鴻而避弋。
是故好仁文后,有海濱二老之歸;
慢罵高皇,致商嶺四人之匿。
譬如鳥巢不覆,則鳳集阿閣;
駿骨必市,則驥來西極。
今也世遇右文之盛,朝惟有德之尊,語而前席者非鬼神之論,見而賜璧者非捭闔之言。
又孰不思棄商筑,來趨舜門?
盡令雍水之西,同為振鷺;
肯顧鐘山之北,猶念驚猿。
王者以是改容就不召之臣,式閭禮非常之士,俾乘駒以去者賁然而至,臥廬以隱者幡然而起。
是之謂王公尊賢,士乎士乎可以出而仕矣。

戰(zhàn)欲必勝,歸寧豫謀。
既濟河而赴敵,遂決策以焚舟。
涉彼大川,肯思還于故國;
火其巨艦,誓死報于強讎。
昔秦穆違蹇叔以襲人,越晉邦而趨利。
二陵之敗也,既自咎于覆將;
三年之戰(zhàn)也,又貽譏于拜賜。
全師再出,俱懷奔北之羞;
雪恥不忘,常起向東之志。
孟明乃慷慨發(fā)憤,歡呼即戎。
謂將之屢敗也,固難以語勇;
而君之專任也,當先于效忠。
昔也喪師,曾愧萬全之策;
今焉賈勇,愿收一戰(zhàn)之功。
由是提虎旅以徂征,絕鯨波而永逝。
念解驂之遺辱,遂舍舟而自誓:兵茍勝也,仇則可報;
功不就也,我寧復濟?
顧吾壯志已為死戰(zhàn)之期,慮彼士心猶作生還之計,莫若揚一炬以獨決,聚萬舟而畢焚。
烈燄奔電,長煙走云,俾歸者以絕望,庶往焉而立勛。
回視歸途,渺洪濤之千頃;
示無還志,激壯氣于三軍。
故得我?guī)煀^臂以長驅(qū),鄰國斂兵而自戢。
縱橫馳河內(nèi)之地,談笑取王官之邑,指茅津而反濟,封殽尸而灑泣。
挫夫強晉,既聞國恥之湔;
威彼西戎,尤喜霸功之立。
茲蓋舍生而往也,非徒誓于擊楫;
好謀而成也,非不悔于馮河。
百敗而勇氣不詟,一勝而戰(zhàn)功愈多。
歸志與灰而共滅,盛烈如山而不磨。
誓必破于秦師,類湛船之項籍;
悲不還于易水,小叩筑之荊軻。
噫!
秦將之忠也,既懷報國之心;
秦伯之任也,不數(shù)覆軍之罪。
茍因一眚而遂棄,徒使終身而自悔。
又焉得千載之下,仰焚舟之風,凜然如在?

本既強固,人斯服從,得英雋以制勝,致精神之折沖。
俊士朋來,益鞏尊崇之勢;
威風遠暨,坐摧奔突之鋒。
竊原君得士則昌,國以賢為本。
茍并謀兼智也,能以德而為固;
則懷奸伺隙者,自聞聲而遠遁。
蓋朝廷為諸夏之本,能制勝于九重;
故精神折千里之沖,自宣威于四遠。
觀其多士同德,一人勵精,肅爾幄中之妙算,凜然堂上之奇兵。
勢既聞于克鞏,勝自全于不爭。
朝有德而益尊,人皆奠枕;
敵望風而引去,孰敢爭衡?
茲蓋威棱之振也,足以聳動于華夷;
譽望之隆也,足以永為夫儀則。
人咸想于風采,我何勞于聲色?
宜其上兵伐謀,大邦畏力。
晏子不出于尊俎,兵自罷于鄰疆;
齊桓必勝于朝廷,會果來于敵國。
大抵千里制難者,以重任于賢士;
匹夫敢爭者,以輕量于大臣。
今也俊乂垂紳而??笏,臣主聚精而會神。
惟用儒而無敵,宜不戰(zhàn)而屈人。
止須裴度之神明,以威悍將;
不假魯連之談笑,坐鄙強秦。
譬如猛虎在則藜藿不采于山,神龍居則網(wǎng)罟不親于水。
今也紀綱法度有以鞏固,威靈氣燄不可向邇。
國家按堵以無事,鄰敵從風而自靡。
顧厭難于無形,非得人而曷以?
賢五千之騎,隨何徒詫于片言;
止百萬之師,處厚亦稱于一士。
噫,子玉不去,則為晉之患;
季梁猶在,則挫楚之強。
矧多士之濟濟,佐中國之堂堂。
赫然臨之,則夫誰與敵?
望而畏之,則彼烏敢當?
豈不見汲黯居朝,寢淮南之異議;
仲尼相禮,歸魯國之侵疆?
彼有威卻匈奴者,未免于窮征;
口伐可汗者,猶勞于面折。
未若此動容貌而鄙暴斯遠,宣靈武而奸邪盡絕。
方今優(yōu)游于巖廊之上,而精神折沖九有,自聞于有截。

國既得歲,祥斯應期,占是星之所在,有其福以誠宜。
仰以驗之木精,適居常次;
致當臨之邦域,咸被純禧。
原天下之妖祥,系歲星之贏縮。
且運于上者象不虛示,則居其下者應為甚速。
爰占景曜,適當所次之躔;
俯驗吾邦,誕受非常之福。
觀其瑞色明潤,重華陸離。
應以仁也,既存生育之理;
王于春也,又司長養(yǎng)之時。
既循度而至止,則錫羨以宜其。
右行于天,居一辰而不忒;
下臨其地,備百順以無虧。
是宜君明臣直,而世格昌期;
時和年豐,而人欣樂歲。
師之興也,戰(zhàn)則必克;
政之舉也,事無不濟。
由龍宿之所居,故鴻禧之可繼。
越人遇此,終摧吳國之強;
晉室得之,果挫苻堅之銳。
大抵事將兆于休咎,星乃為之疾徐。
超而前者,或棄次而旅次;
行而失者,或當居而不居。
事各有證,象誠匪虛。
惟歲之在也,無東西之去;
則福之來也,有山阜之如。
可以伐人,請驗馬遷之《史》;
所之得地,愿稽班固之《書》。
彼有國之昌也,由太白之當期;
國之厚也,以填星之居久。
況此應王者而紀于號令,主歲事而為之統(tǒng)首,茍非次舍之當居,安得休祥之備有?
豈不見淫在元枵之次,徒致鄭饑;
既居析木之津,遂興陳后。
因知歲之行也,雖本于天度;
歲之居也,實昭于德馨。
今也太史奏瑞,清霄炳靈,生治國之百樂,開寶運之千齡。
如是則賢士已登,不必驗少微之象;
刑章幾措,何煩占貫索之星?
王者以是考星次之攸居,知天心之所與。
斂時福而民罔不錫,討有罪而人莫能禦。
方今天相中興而歲星臨之,孰敢犯王師之所?

高祖獨奮,漢圖以成。
蓋有好謀之德,又兼能聽之明。
顧夙負于英姿,乘時以起;
尤樂聞于群議,擇善而行。
跡其提三尺以初興,念四方之未定。
謂不咨于眾,則孰判利害,不擇其言,則曷分賢佞?
從吾心之所好,謀之其臧;
屈群策以兼收,又能審聽。
觀其逐鹿崛起,斷蛇勃興,善欲納則如恐不及,策可用則何為不能?
惟大公至正之是取,豈小智淺私之自矜?
功為最高,雖獨稱于赫赫;
計將安出,每嘉納以兢兢。
莫不說辭或悅于監(jiān)門,謀主或資于亡命。
食而吐哺也,恐彼敗事;
言而逆耳也,知其利行。
設施皆合于眾智,明達蓋由于天性。
顧將軍何以教,深圖東向之功;
非夫子無所聞,爰下南浮之令。
非不知雌雄之勢可決于一戰(zhàn),甲兵之利可服于諸侯。
蓋念至仁伐不仁也,何必恃勇;
多算勝少算也,敢忘用謀?
我是以疑切戒于筑室,從有如于順流。
為真王,為假王,悟陳平躡足之語;
趣刻印,趣銷印,用張良借箸之籌。
帝之性也,非不聰明;
帝之度也,非無豁達。
然而助桀為虐者,欲居秦室之富;
養(yǎng)虎遺患者,幾遂鴻溝之割。
謀茍匪于能用,亂何由而可撥?
所以關東欲棄,問不憚于據(jù)鞍;
戍卒能言,見豈嫌于衣褐?
難者曰:趙王之立也,不顧叔孫之爭;
匈奴之伐也,反囚婁氏之賢。
謀不詢于多士,智難合于敷天。
殊不知過雖聞于有此,改必見于幡然。
遂令信彼四人,爰割體膚之愛;
封之萬戶,深懲械系之愆。
至茲騎項雖倨也,諫而必從;
溺冠雖慢也,賢非不好。
吾不愛于兼聽,人亦為之樂告。
故能舉秦如鴻毛,而取楚若拾遺,剪一時之強暴。

夫子善誘,漆雕受知,念從仕之未也,爰因言而使之。
顧至圣以何心,惟均教育;
視吾徒之可用,俾效施為。
蒙嘗尚友及門,潛心諸子。
仕焉非茍于利祿,學也所期于官使。
眷茲尼父,當日則何以哉!
謂彼漆雕,可以出而仕矣。
觀夫心本愛日,志思澤民。
惟可行之道不試于事,以有用之學私淑諸人。
及門之士也,皆欲效職;
升堂之子也,誰忘進身?
惟此魯人,頗能參于圣學;
雖當周季,俾往廁于王臣。
開也倏爾有聞,欿然自視。
謂吾之學也,固欲見于行事;
而學之優(yōu)也,乃可施于從仕。
茍吾信之未能,何己長之足恃?
斯言既發(fā),殆門弟之未聞;
此意孰知,惟圣師之獨喜。
議者謂士之仕也,固所素愿;
師之言也,宜無不從。
然念道之將行,則急于一命;
才或未充,則難求萬鐘。
雖尚遲于奮迅,聊自適以從容。
所以進則未能,垂嘉言于穎達;
喜其志道,激高論于司農(nóng)。
噫!
有帝王之學者,使之為邦;
在言語之科者,使之辭命。
茍非此子之善學,安得發(fā)言于將圣?
今也師以為可,而猶切于退托;
道既未成,則尚資于涵泳。
志有同于曾點,姑樂舞雩;
藝或及于冉求,始當從政。
彼有求價而沽者,賜亦陋矣;
干祿而學者,師何過哉!
豈若此心不求于爵祿,跡寧滯于蒿萊?
歷考闕里,賢惟子開。
固異夫何必讀書,子路飾有民之說;
使之學邑,尹何非制錦之才。
誠以志則在于恬愉,心不謀于富貴。
才已成而己則猶歉,師之可而吾猶曰未。
使斯人也出而仕焉,功利之及民也,尚何有既?

世仰英主,威行普天,既望風而應也,可傳檄而定焉。
王旅既興,將大蘇于遠邇;
軍書所至,當自厎于安全。
夫惟信已結(jié)于人心,助遂多于天下。
彼陷于涂炭也,無不徯我;
則聞吾號令也,孰能禦者。
赫然一怒,皆延頸以望焉;
于以四方,可傳檄而定也。
時其士勇咸鼓,民思已深,萬里起簞壺之念,中原徯車馬之音。
茍用十行之札,足安四姓之心。
寰宇雖遙,已欣聞乎大號;
尺書所至,自平難于當今。
是宜敘百世之仁恩,收三軍之勇果。
書至河西,則驚萬里之明見;
節(jié)入北軍,則舉一呼而袒左。
何在我之能然,蓋斯時而固可。
極彼不毛之地,咸已順從;
馳吾插羽之書,自然安妥。
大抵強人之服者,必假征誅之及;
從民之望者,止煩命令之宣。
今也久矣愿王師之至,歡然聞軍檄之傳。
自然奸雄畏力而屈膝,老稚聞風而息肩。
所以光武陶儀函紙,首安于平廣;
淮陰遣使尺書,亦足以降燕。
或曰民已見于歸心,國何煩于馳檄?
殊不知近者已附而遠或未至,弱者欲來而強猶作敵。
故我形惻怛之言也,慰云霓之望;
振威猛之詞也,若雷霆之擊。
俾爾懷德而畏威,俾爾敉功而厎績。
掉舌而賢五千騎,豈勞辯士之隨;
憑軾而下七十城,何用狂生之酈?
向非戴商之民家則相慶,思漢之人心焉悅隨,則何以當率土之紛擾也,可空言而聳動之?
興可冀也,亂斯已而。
固異夫通彼夜郎,止諭意于蜀道;
守夫鴨綠,卒遺誚于高麗。
皇乎哉!
鉛槧之儒也,既務于討論;
帷幄之臣也,又加于審訂。
俾萬姓以咸悅,聳百蠻而退聽。
方今檄書風馳,而人望中興,不假一戎衣而大定。

仁孝至重,性情所根。
用若出于二致,理蓋同于一源。
究此兩端,皆良知之固有;
初無異體,以大本之中存。
嘗聞才非曰于爾殊,人或多于自異。
語其大體則似有異用,本之一貫則了無馀事。
惟茲仁孝,在人皆可以廣充;
究厥本源,是理曾何于二致。
觀夫惻隱素稟,愛欽自持。
行之閨門,則致終身之慕;
散之民物,則由一念之推。
莫匪斯心之舉,初非二道之為。
皆是物也,孰能外之?
總百行以率先,悉由所性;
雖兩兼之難備,安有他岐?
豈不以親其親而因不失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篤近舉遠,雖則有別;
舉斯加彼,率由內(nèi)抱。
信此理之不殊,推是心而足保。
顧施物事親之際,雖曰殊途;
如鉤深探賾而言,孰云異道?
大抵孝之化也,先以博愛;
仁之實也,本于事親。
茍志于仁,則豈好犯上?
有一非孝,則適能害仁。
雖運用或疑于前后,而本原不離于真淳。
當戒波流之蕩,曾何派別之因?
本立道生,載考《魯論》之訓;
功多事寡,備形延篤之論。
是源也,會精粗于一致之中,合內(nèi)外于同歸之地。
使兼愛者知厚親之道,而敬親者備仁民之意。
重輕非復于銖兩,先后豈殊于源委?
尊而安義,道同曾子之三;
愛則無差,本異夷之之二。
厥后道不明而去本益遠,性好偏而所施不同。
剔股孝也,而深溺鄠?cè)酥^;
摩頂仁也,而或淪墨子之風。
是皆得于此失于彼,我則觸而長廣而充。
純?nèi)纛伝兀刹⒂杏葜w;
德如閔子,豈殊管仲之功?
以是知天下之得,蓋以其仁;
圣人之德,無加于孝。
見于日用,雖有殊品;
求之吾心,初無異教。
信夫仁孝之道,雖二致而本同源,又何必分其大較?

周、孔既遠,孟、荀挺生。
以斯道而自任,在當時而善鳴。
仰茲名世之賢,同宗一圣;
抱此覺民之術,茂著英聲。
當六國之下衰,有二賢之可考,以亞圣之才而無所施用,以宗王之學而終于窮老。
其遇于世何如也,既不逢辰;
不得其平則鳴焉,獨能以道。
觀夫名重楚國,學傳子思,優(yōu)入圣人之域,卓稱王者之師。
恐斯文之喪也,振吾道以鳴其。
顧二儒仁義之言,一根于正;
用六藝詩書之教,大警于時。
茲蓋二百馀章兮,皆立教之文;
三十二篇兮,悉綴文之美。
闡其前而振其后,著乎心而入乎耳。
蔑千載未光之病,豈沒世無聞之恥。
時將駕說,鼓木舌于諸儒;
經(jīng)本吐辭,和金聲于夫子。
誠以軻之辯也,非出于得已;
況之說也,不貴于難持。
奈何承道傳之弊也,嘆德衰之已而。
如草木無聲,而風或撓矣;
如金石無聲,而人或擊之。
茍匪一鳴之善,曷能萬世之知?
久而愈盈,固異震雷之喻;
大而且遠,允同木鐸之為。
寧不由別王霸之尊卑,明禮義之統(tǒng)紀。
一時衛(wèi)道也,信同聲之相應;
后世聞風也,有德音之不已。
顧響應以能然,非言揚而何以。
假于《韶》樂,鄙弗能之后夔;
鏘若鈞天,小為文之韓氏。
故能倡正道以相和,詆異端而力排。
南蠻之鴃兮,豈巧舌之能騁;
天下之鸮兮,豈好音之孔懷?
俾眾議之不惑,由大聲之孔皆。
且異夫卿、云最其善焉,文徒稱于壯麗;
魏、晉未嘗純也,辭只見于淫哇。
噫!
大醇小疵也雖或不同,立言指事也未嘗有二。
群儒敢飾于邪說,處士不容于橫議。
然則先王之道,至今在人耳者無他,由孟荀之不墜。

舊見《岸老筆談》載騎省??匾之說,近有敷原王季中彥良,實襄敏諸孫,余及見其暮年,嘗問古人篆字真跡何以無燥筆,季中笑曰:「罕有問及此者。
蓋古人力在??,不盡用筆力。
今人以筆為力,或燒筆使禿而用之,移筆則墨已燥矣」。
今觀此軸,信然。
子孫非不甚工,惜其自壞家法,反以端直姿媚售一時。
后進競仿之,古意頓盡,但可為知者道耳。

大令好書《洛神賦》,而李陽冰《論右軍書》與《畫像贊》同稱右軍之跡不復可見,不知更勝此否。
柳公權(quán)記于前,璨題其后,何止公慚卿耶?

皮日休賦桃花,欲狀其夭冶,專取古之美女以為況。
此賦形容清致,故又多取名勝高人以極其變。
梅固非桃可比,體物之工,亦又過之。

《洛神賦》本《感甄賦》,王大令好書此,故多傳于世。
嘗見六一居士家傳絹素真跡,亦非全文。
柳誠懸小楷書跋,此卷作章草體,雖合作未到皇象諸公,其用工亦深矣。
余以讀者不能盡識,欲為行書于后,因參以他本正定,以冗未暇,書此以歸之。
他日或再見,尚當屬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