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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庫陳省(共 4 首) 五律 1七律 2古體 1 作品不分行

古風(fēng)
張騫江漢乘槎日③,主人東道我其一。
通家傾蓋意何稠④,莫問青絲與白頭⑤。
雪后浮云天易暮,醉眼依稀黃鶴舞⑥。
黃鶴黃鶴天上來,賓主重登已非故⑦。
張燈促席夜氣清,更卜明朝陰和晴。
湘簾畫檻須臾開⑧,四山雪映陽春臺⑨。
八斗二三君但飲⑩,不將美酒負(fù)尊罍。
停杯忽憶當(dāng)年事,蕉鹿胡盧悲復(fù)至⑾。
兩人兀兀坐無言⑿,相看酩酊非關(guān)醉。
白眼乍舒俯仰望,青天只在鶴樓上⒀。
云臺凌煙空嶙峋⒁,我心澹蕩波心漾⒂。
楚客聽歌陌上花⒃,南斗闌干北斗斜⒄。
俯身欲摘中流影,但見滄洲不見家。
滄洲鷗鳥嘲盟寒⒅,匠石徒工畫堊漫⒆。
人生紅顏易衰颯⒇,合并易知四美難21。
碌碌空催犬馬年22,與君酌酒暫為歡,明日黃冠歸去我也申屠般23。
【校注】 (1)張?zhí)罚?/span>指張?jiān)?。太史古代為史官,明代翰林也?dān)任修史之職,故稱太史。 (2)什:詩文的篇什。 (3)張騫(?—前 144):漢代漢中成固(今陜西城固)人。武帝時(shí)曾先后出使西域諸國。此處喻元忭使楚。 (4)通家句:通家指世交。作者同元汴的父親張?zhí)鞆?fù)大概是好友。傾蓋,喻初交即一見如故。蓋,車蓋,其制如傘?!犊鬃蛹艺Z·致思》:“孔子之鄭,遭程子于途,傾蓋而語終日,甚相親?!?(5)莫問句:《史記·鄒陽傳》云:“諺曰:‘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何則?知與不知也?!卑?,據(jù)《明史》,元汴“十余歲時(shí),以氣節(jié)自負(fù),聞楊繼盛死,為文遙誄之,慷慨泣下”。楊繼盛死于嘉靖三十四年(1555),則萬歷十年元汴還不到四十歲,故作者有青絲白頭之嘆。 (6)黃鶴舞:指傳說中辛氏酒肆仙人畫鶴起舞的故事。 (7)賓主句:據(jù)舊志載,黃鶴樓于嘉靖四十五年毀于火,隆慶四年重修,已非舊貌。 (8)湘簾:斑竹簾。 (9)陽春臺:謂樓臺溫暖如春。 (10)八斗句:佚名《釋常談》云:“文章多,謂之八斗之才。謝靈運(yùn)嘗曰:‘天下才有一石,子建獨(dú)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惫糯芬酁樽镁浦?,八斗二三是說元忭的酒量和才思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八斗。 (11)停杯二句:《列子·周穆王》云:“鄭人有薪于野者,遇駭鹿,御而擊之,斃之??秩艘娭?,遽而藏諸隍中,覆之以蕉,不勝其喜。俄而遺其所藏之處,遂以為夢焉。順途而詠其事,傍人有聞?wù)?,用其言而取之?!焙笫浪煲越堵贡扔魅松檬o常。胡盧,亦作盧胡,發(fā)自喉間的笑聲?!犊讌沧印た怪尽罚骸靶l(wèi)君乃胡盧大笑。”這兩句是說回憶當(dāng)年之事,深感得失難料,人生無常?!爱?dāng)年事” 當(dāng)指張?jiān)淼母赣H晚年的遭遇而言。 (12)兀兀:昏醉之態(tài)。白居易《對酒》:“所以劉阮輩,終年醉兀兀。” (13)白眼二句:《晉書·阮籍傳》云:“籍又能為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之?!薄睹x考》卷六:“人平視睛圓則青,上視睛藏則白。”杜甫《飲中八仙歌》:“舉觴白眼望青天?!?(14)云臺:樓臺高際云端?!痘茨献印そ氛妗罚骸霸婆_之高,墮者折脊?!?凌煙:猶凌云。 (15)澹蕩:蕩漾。 (16)陌上花:古代吳越一帶民歌。蘇軾《陌上花三首》序云:“游九里山,聞里中兒歌《陌上花》。父老云,吳越王妃每歲春必歸臨安,王以書遺妃云:‘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瘏侨擞闷湔Z為歌,含思婉轉(zhuǎn),聽之凄然?!痹砩疥幦?,古為吳越之地,故有此語。 (17)南斗句:劉方平《夜月》:“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18)滄洲句:言歸隱之志未酬。鷗盟,曾與鷗鳥有約;盟寒,背盟,失信于鷗鳥?!蹲髠鳌钒Ч辏骸敖裎嶙颖卦粚っ耍艨蓪ひ?,亦可寒也。” 陸游《夙興》:“鶴怨憑誰語,鷗盟恐已寒。” (19)匠石句:匠石,古代傳說中的工匠?!肚f子·徐無鬼》:“郢人堊慢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斫之。匠石運(yùn)斤成風(fēng),聽而斫之。盡堊而鼻不傷?!?堊漫,也作“堊慢”,用白粉涂飾。這句是說黃鶴樓建筑之工巧。 (20)衰颯:凋謝;衰老。 (21)合并句:《文選·謝靈運(yùn)〈擬魏太子鄴中集詩序〉》云:“天下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者難并?!?(22)犬馬年:對自己年齡的謙稱。曹植《黃初六年令》:“將以全陛下厚德,究孤犬馬之年?!?(23)黃冠:古代田夫之冠,即箬笠之屬?!抖Y記·郊特牲》:“野夫黃冠。黃冠,草服也?!焙髞硭熘笟w隱田園。杜甫《遣興五首》之四:“上疏乞骸骨,黃冠歸故鄉(xiāng)。”申屠:指東漢人申屠蟠。蟠隱居治學(xué),見漢室衰微,乃隱姓埋名于梁、碭之間,朝廷屢召不出,避世益深。后來董卓為亂,荀爽、陳紀(jì)等高士皆被脅從,獨(dú)蟠得免,人皆服其先見。 作者同張?jiān)聿粌H有賓主之誼,而且是通家之好。兩人初次相見,同游黃鶴樓,作者的心情是復(fù)雜的。故人橫遭不白之冤,含恨去世;故人之子雖是海內(nèi)名士,但十余年來仕途蹭蹬,未獲升遷。面對良辰美景,卻少賞心樂事,兀坐兩無言,白眼望青天,充溢著憤慨不平之情。作者雖然身居要職,但對官場的黑暗早已深感厭惡,表達(dá)了避世歸隱的強(qiáng)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