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龜,瓜蠹也。
似龜而小,首足介尾咸具,色若中金焉,惟其冒乎外者輕明若云。
母有翅,附甲而生。
巨領(lǐng)雙髯,腹下多足,與龜為異,弗察乎邇,無見也。
名無能得于古,世以形象目之,慨其似是而非。
可為童兒戲玩,寔無所可用,其于靈壽何有!
多奇異而飛不及遠(yuǎn),難矣哉!
因感而賦。
春氣靄其融和兮,東風(fēng)習(xí)習(xí)以生。
庶卉資以茁萌兮,屯然而成厥形。
寂書堂其蕭寥兮,聊縱步以抒情。
行瓜田而倘佯兮,瞥玉靈之異常。
蹇至微而賤軀兮,遵柔柯而微行。
體渾金之萃美兮,色耀日而舒光。
巨首颙颙兮,神屋巋然以隆。
足孔舒兮,甲隤如以豐。
員上兮天穹,爪旁出兮四方。
背負(fù)盤兮峻丘山之昂藏,昭以晰兮列宿嘒其同明。
于嗟庶物,百其形兮。
同類殊情,不可命兮。
龜生千年,巢夫蓮兮。
萬歲木居,緣而升兮,五色備具,為可稱兮。
曠古不聞,游蔓藤兮。
托質(zhì)精鍊,為見情兮。
疑神物兮出倫類,去泥涂兮將自異。
豈長年兮于此焉極,非仙靈兮茲焉嘻戲。
情恍漭兮無主,立躊躇兮不語。
龜蹣跚兮如顧,倏翻然兮飛去。
驚予心兮駭目,嘆瑰奇夫龜者。
神悠揚(yáng)兮未安,俄翩??兮來下。
睨而視之若是而非,觸而止之屈信則微。
予始怪兮載疑,反覆之而究兮,知豸之象之。
喙有髭兮磔豎,下紛如兮多足。
云母薄如,翥之覆也。
靈龜隱如,文之著也。
尾足成形,彩之傅也。
不可覷也,矧可度也。
伊飛蠱之微么,亶資氣而含靈。
感瓜滋而賦性,腐草出而同螢。
等蟪蛄之脆弱,知何秋之嘗更。
瑣厥躬之谫薄兮,稟非常之妙形。
神有愧于知來兮,壽奚極夫千齡。
憯形似而蔑有兮,亦猥當(dāng)其美名。
觀夫德其茫若兮,甲疑乎可貞。
曖八卦之無象兮,千里曷其如繩。
氣靡服兮,芘瓜葉之靈蓍。
潛豈伏兮,蠹以濟(jì)其調(diào)饑。
蠢而蠕兮,何識何知!
內(nèi)匪明兮,莫決乎疑。
曾可責(zé)兮,知彰暨微。
泯同形而非類兮性天邈如,羌僭竊其虛名兮誰與卜。
無庸兮藏廟堂,宜終年兮于野。
何親人而詭以求全兮,儼如亡兮。
愚予德兮,安取難兮。
而后嗟彼服之不稱兮,適以焚身。
將兒曹之而愛兮,斃焉無所。
亂曰:偽亂真兮道之賊,若胡為兮象之惑。
內(nèi)不靈兮死其文,受茲服兮其何獲!
感微蠱兮作賦,庶永監(jiān)兮夙夜。
凡百君子,念茲無射!